
大马色,拉多宫。
总统寝宫内,李睿站在一面豪华落地镜前,对着镜中的人影久久移不开眼睛。
“靠,我真穿越了!”
作为北大考古系2024届唯一一个男生,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,自己就是穿越了。
而且还是穿到了一千年前的胥黎雅!
难怪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开始,便觉得浑身不自在。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发黄的衬衫,以及脚上快掉渣的旧皮鞋,叫他如何能不绝望?
“玩呢?你穿就好好穿呗,干嘛让我穿成阿萨德啊!”
阿萨德是谁?
胥黎雅的“亡国之君”!
也是历史上“莫道天命知几许,只因生在帝王家”的大冤种之一。
他原本只想当一个眼科医生,却因为哥哥的意外离世,而被父亲老阿萨德召回接班,不得不弃医从政。
老阿萨德去世时,他时年34岁。为了能让他继位,议会迅速修宪,将元首的任职年龄下调到34岁。不久,阿萨德成功出任元首。
过于斯文、平和的性格,再加上推进改革的步伐过快,动了既得利益者的奶酪,导致内部动荡不安,亲手把胥黎雅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更狗血的是,今天是公元2024年12月1日。
七天后,沙姆叛军攻进大马色城,阿萨德狼狈逃亡俄国……
随后马希尔投降,库立德人攻入胥黎雅,沙姆叛军兵败。
往后五十年的历史,不仅是阿萨德家族的耻辱,更是整个“左手之地”(7世纪阿拉伯帝国对胥黎雅的称谓)的灾难。
终于能够建国的库立德人,带着对胥黎雅土地近乎贪婪的渴求,一路所向披靡。而西边的邻居犹太斯坦,更是“趁你病要你命”,拼命发动偷袭。
眨眼间,山河破碎,民不聊生……
要知道穿越过来是这个结果,他宁可继续留在北大挖土!
“趁现在还有时间,我赶紧溜?”李睿喃喃自语道。
但是,一想到阿萨德流亡海外、寄人篱下,过着凄凄惨惨戚戚的日子,他又忍不住动摇了。
“可如果不走,我又能做什么呢?”
此时的胥黎雅已是日薄西山,贪腐成风,军心涣散,内有叛军,外有强敌,经济崩溃,民生凋敝。
“阿萨德励精图治24年都没能力挽狂澜,我又怎么可能改变胥黎雅的命运呢?”
想到这里,李睿无奈地闭上双眼。
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,一个身穿白色大袍的中年男子从门外小跑进来,声音嘶哑,不住颤抖,道:“元首,大事不好了!”
李睿闻言缓缓睁开眼。
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叫法里斯,是元首顾问,阿萨德的心腹之一。
阿萨德逃到俄国之后,他选择留在胥黎雅继续抵抗,最终兵败殉国。
一片忠心,可昭日月!
“别紧张,慢慢说。”李睿调整了一下情绪,故作淡定的问道。
法里斯脸色苍白,咽了咽口水,这才说道:“元首,有三……三件事!”
“马希尔刚刚发来的情报,沙姆叛军昨夜凌晨攻破霍姆斯,正直奔大马色而来。前线部队副司令官贾维斯投降,司令巴尔达杀身成仁。”
法里斯停顿片刻,见阿萨德面不改色,这才继续说道:“第5装甲师师长杜勒斯率军前来抵御叛军,与监军伊拉维目前就在外面。
“特种兵部队司令哈桑少将送来一封密信。”
说罢,法里斯便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。
李睿依旧不动声色,只是自顾自的皱眉沉思。
他心忖道:“这三件事,只有一件还算是好事,有一件则是实打实的坏事,剩下一件既不算好事、也不算坏事,就看我怎么利用了。”
坏事是霍姆斯失守后,沙姆叛军攻入大马色的障碍只剩下一座阿勒颇。
但是目前阿勒颇守军主力都调往了霍姆斯,几乎是一座空城,而且无险可守。
好事是哈桑送来的密信,李睿深谙胥黎雅历史,当然知道密信的内容。
他打开信封扫了一眼,内容与自己了解的并没有差异。
内容大概是说哈桑担心大马色守不住,准备了一支精锐小分队,请求阿萨德前往阿勒颇南部的哈纳萨尔。
至于杜勒斯率军前来平叛,则是有利有弊的事情。
早在三月初,阿萨德便急调第4装甲师师长马希尔、第1装甲师师长孟菲斯、第5装甲师师长杜勒斯、第7机械化师师长伊万卡入卫首都,并号召大马色的官员捐款以筹集军饷。
阿萨德摇的这些人里,马希尔和孟菲斯是一路人马,他们带着十万大军从北部边境浩浩荡荡地往回赶,目前被叛军挡在了大马色城外围一百公里的地方,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杜勒斯来得快,但投降得更快。
沙姆叛军刚到阿勒颇下,留守后方的监军伊拉维就举了白旗。杜勒斯见大势已去便不再抵抗,麾下三万人全部投降。
伊万卡更狠,拒不出兵!
李睿随手把密信扔给法里斯,看着眼前这个最信任的人,开口问道:“哈桑让我去哈纳萨尔,你意下如何?”
“这个……我说不好……”
“你不要有顾虑,这里只有我们俩,但说无妨!”
“好吧!”法里斯咽了咽口水,鼓起勇气道:“我认为,这是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!”
“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“今天早晨,我与首都警卫区司令官玛尔达夫碰面后得知,大马色守军总共十五万人,除了出击抵御叛军的部分之外,有相当一部分是在吃空饷,实际能调用的部队不足十万,而且都是些战斗力低下的乌合之众。”
“大马色,恐怕是守不住了!”法里斯咬着牙说道,“与其固守大马色,不如迁往哈纳萨尔,只要元首您在,咱们就能东山再起。”
法里斯心砰砰直跳,几乎快到了嗓子眼。
换做平时,他绝对不敢说这些话,但今时不同往日,沙姆叛军已经兵临城下,再不走就真的晚了。
他鞠了一躬,道:“元首,法里斯求您了,就依哈桑所请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