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“母皇,儿臣近来翻阅典籍,发现几千年前,中原尚未建国之时,竟是母系社会!”
“儿臣冥思苦想,终于得出一个结论!母系社会之所以演变成父系社会,皆因男人自私,从我们女人手中抢走了权力!”
“而我们女人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都沦为了……可以生孩子的奴隶!”
大周。
金銮殿。
安月公主,一袭明黄色的宫装,手持竹简史书,跪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上,目光灼灼地望着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女帝武锦然。
“正是因为男性骨子里流淌着掠夺的基因,这世上才有了战争!所以,儿臣认为,这次突厥大军过境,生灵涂炭,都是男性遗留上千年的过错!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殿中一众大臣,最终落在了坐在一旁,百无聊赖地玩弄着玉扳指的二皇子陈柏身上。
“既然是男性的过错,自然是要男性来解决。”
“既然突厥请求和亲,不如……便让二弟嫁过去!”
“轰——”
这番话瞬间激起千层浪。
大臣们纷纷炸开了锅,反对声此起彼伏。
“陛下,万万不可啊!”
一个老臣颤颤巍巍地出列,痛心疾首地说道,“皇子怎可和亲?这…这成何体统啊!”
“是啊,陛下!”
另一个大臣也跟着附和,“自古以来,哪有皇子和亲的先例?这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安月公主冷冷地打断。
“自古以来?自古以来男尊女卑,女子不得为官,不得读书,可如今,母皇登基为帝,这又是哪门子的‘自古以来’?!”
安月公主这番话,正戳中了武锦然的痛处。
她登基十年,励精图治,推行新政,允许女子为官、读书,可朝中那些老顽固依然抱着“自古以来”的陈腐观念不放,处处掣肘,让她这个女帝也倍感头疼。
“有何不可?!”
武锦然猛地一拍龙椅,凤目圆睁,一股凛然之气瞬间席卷整个金銮殿,“朕能坐上这把龙椅,便是先例!让皇子和亲,亦可为先例!”
她话音刚落,便有一群女大臣齐声高呼:“吾皇圣明!”山呼海啸般的声音,几乎要将金銮殿的屋顶掀翻。
刚才那个反驳的老臣,此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,显得格外突兀。
他张了张嘴,想要再说些什么,却被身旁同僚狠狠地拽了一下袖子,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。
自从武锦然登基以来,便大力提拔女官,打破了女子不可为官、不可读书的规矩。
然而,她登基至今也不过十年,这些女官虽然读过一些四书五经,但比起那些寒窗苦读十几年,又任职十几年的老臣,还是缺乏对民生的了解。
要做政绩,对她们来说难如登天。
所以,她们大多只会迎合女帝,溜须拍马。
毕竟,只要马屁拍得够响亮,升官发财指日可待。
而此刻,坐在一旁的二皇子陈柏和突厥使者,则早已笑得合不拢嘴。
突厥使者:这真是完美的解决了没有宣称的难题。
陈柏:有的,这样的强势口号还有九个:奉天靖难,还于旧都,为报先帝,皇纲失统,漠北孤忠,妖妇乱政,边军勤王,恭迎天子,汉室不幸……
到底要用哪个好呢?
突厥使者心中暗喜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
原本他们突厥这次南下,就没打算真的硬碰硬。
毕竟大武这几年国力强盛,真打起来,他们也讨不了好。
冬日灾荒,饿殍遍野,他们突厥此番前来,一是想占点便宜,抢点粮食回去;
二是效仿先祖呼韩邪可汗,娶个公主回去,顺便带点种子和物资,改善一下突厥的生活水平。
谁成想,这中原的女帝如此“慷慨”,直接送了个正统皇子!
这可是和亲史上从未有过的大礼包啊!
突厥使者生怕女帝反悔,连忙站出来一步,抢先说道:“陛下,我突厥天寒地冻,路途遥远,尊贵的公主们恐怕难以承受。”
“在下早就听闻二皇子风流倜傥,一表人才,正好我们突厥可汗的长女也到了待嫁的年龄,这必然可以成就一段佳话啊!”
安月公主闻言,忍不住嗤笑一声。
心里暗想:突厥那种蛮荒之地,也就适合男人去!
武锦然眯了眯眼睛,似乎觉得这个提议甚是可行。
她将目光转向陈柏,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:“柏儿,你可愿意?”
陈柏心中狂喜,面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,当即点头应道:“母皇,为了江山社稷,国家安定,儿臣愿去和亲!我们中原无数公主都去和过亲,儿臣没有理由不去。”
老天爷啊,你终于开眼了!
想他陈柏,一朝穿越,成了大武王朝的二皇子。
本以为可以锦衣玉食,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。
谁知,三岁那年,亲眼目睹了母妃,也就是现在的女帝武锦然,把他的大哥,当时的太子,推下荷花池,还栽赃给前皇后。
大哥死了,母妃当上了皇后。
五岁那年,又眼睁睁看着武锦然给父皇下慢性毒药,一步步走向垂帘听政,最后弑君篡位,改国号为武,成就一代女帝。
目睹了这一切的陈柏知道,自己这个唯一的皇子,恐怕会成为女帝的眼中钉肉中刺。
这么多年来,他一直低调行事,如履薄冰。
奈何几个姐姐都视他为眼中钉,在皇子宫中,命令下人不给他吃穿,女帝也全当看不见。
好不容易熬到成年,正准备请命去戍边,好歹逃离皇城这个吃人的地方,就遇到了要把自己送到突厥和亲的这种好事!
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!
武锦然看着陈柏这副“舍生取义”的模样,心中甚是满意。
她大手一挥,朗声道:“好!既然柏儿如此识大体,朕心甚慰!择日便让二皇子启程前往突厥和亲!”
“吾皇圣明!”
殿中一众女大臣齐声高呼。
突厥使者更是喜不自胜,连忙叩谢女帝恩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