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云海监狱,大门外。
苏辰站在马路边,静静望着道路尽头。
他面如刀削,虽一身低廉素衣,神色却无比刚毅,仿佛一位久经战场洗礼的将军。
此刻,那眼神之中的平静渐渐淡去,升起一丝寒意。
“恩公,别等了,两个小时过去了,她若来接,早该来了!”
江城首富陈海实在看不下去了,胸廓微微起伏。
两年前他出远门谈生意,遇到国外雇佣兵劫持,是苏辰单枪匹马救了他。
这位在狱中震慑群囚,在大夏战场上大杀四方,屡立战功减刑的狱中之神,今天出狱的日子,未婚妻竟不来接!
要知道,昨天她就接到了监狱的通知电话,而且五年前,苏辰就是替她顶罪入狱的。
苏辰点点头,果断转身,他最后的耐心已经给足了。
昨天狱捕告诉他,未婚妻电话中的语气有些淡漠,似乎并不希望苏辰出来,但也算答应来接。
当时,苏辰就很失望,想来她多半是有人了!
本来今天想在监狱门口把事情直接了了,问出那个男人,打断他的三条腿!
从此之后双方各安天涯,再无瓜葛!
结果她竟不来接?这是什么意思?
是不敢还是不屑?
不管哪一种,苏辰都不会选择原谅。
本来只是单纯废掉那个男人就能了事,现在不行了!
曾经那个十九岁的柔情少年,见不得她梨花带雨,苦苦哀求的模样,于是,心甘情愿替她顶罪入狱!
苏辰必须要给曾经那个天真柔情的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!
“走吧!”
苏辰坐进了陈海的劳斯莱斯。
车子直奔江城,停在了一处棚户区。
苏辰的家就在那里,家里还有妹妹。
“恩公,这张卡里有八个亿,请您务必收下!”
苏辰下车后,陈海手里拿着一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,恭敬地递给苏辰。
“什么意思?”
苏辰满脸疑惑地看着陈海。
“没有任何讨好,要您为我做事的意思!”
陈海连忙解释道:“没有您,我早就身首异处,我只是单纯地想报恩。您现在退出战场,不…出狱,哪里都需要钱。”
“好吧,算我借你的,我会找机会还上的!”
苏辰接了过来,他的确需要钱,因为妹妹就住在这个棚户区里面。
他想给妹妹一个更好的物质条件,以弥补坐牢这几年对她的亏欠。
毕竟当年他替白蕾顶罪入狱,就没有站在妹妹的角度去认真考虑。
何况妹妹因为父亲当年惨死,留下了严重的精神疾患,受不得刺激。
想到这里,苏辰心痛无比,连忙快步往棚户区深处走去。
“多么重情重义又强大的男人啊,还要还我钱?他那未婚妻的眼睛都长狗肚子里了!”
陈海目送着苏辰离去后,心里便合计了起来。
需要尽快安排女儿和苏辰相亲,以自己女儿的高颜值和总裁身份,应该会有点机会吧?
陈海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,连忙往陈海集团总部赶回。
当苏辰找到家的时候,那里已经化为一片平地!连同之前周围的十几户邻居家,全部都消失。
挖掘机和铲车正在上面隆隆开动,几十号工人在搭架子、灌水泥,各自忙碌着。
“喂,干什么的,没看到‘施工现场,禁止进入’吗?赶紧离开!”
工地的监理远远地大声喊着,走过来神色不悦地盯着苏辰。
“谁允许你们拆这里的!”
苏辰指着自家的位置,神色冰寒。
“你踏马有病吧?这房子的地皮早就卖给我们建工集团了,我想咋拆就咋拆!”
监理摸了摸油亮亮的头发,一脸鄙夷。
“咦,你跟那个精神失常的女孩长得有些像啊!你是他哥?”
监理露出一副痛苦模样,“哎呀,你不知道,当时那个白姓女士卖了这处房子,住在这里的女孩当时就精神失常了,捂着脑袋在院子里乱窜,撞得头破血流!”
“那个白姓女士也真是心狠,让她男朋友找了两个大汉,硬生生把她扔到了东边的山上,那声音,那模样,太惨了!”
“什么!!!”
妹妹是苏辰的软肋,这话犹如五雷轰顶,他纵使身经百战,也无法承受。
眼中怒火喷涌,一双铁拳握得嘎嘎作响。
“前些天我们工友在东山破庙里还看到过她一眼,你快些去找找吧!”
监理摇头叹息,“哎,看你穿这身儿,也没啥钱,我这有一千块你拿着,先给你妹妹租个房子安顿一下吧!”
苏辰摇头,将钱推了回去。
随后抓住监理衣领,沉声道:“现在让你的人停工,等我安顿好我妹妹,我会十倍的补偿你们损失!”
随后,苏辰直奔东山跑去。
“嘿,都混这吊样了,还跟我装土豪。不识好赖人,真是的,气死我了!”
监理气地指着苏辰的背影骂了五分钟,将钱又装回油亮亮的皮包。
山风在苏辰旁边呼呼吹过,他双目血红,自责到了极致!
若不是他入狱前将房产转到白蕾的名下,妹妹也不至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!
五分钟后,苏辰来到山顶,那里果然有一座破庙。
里面蛛网遍布,屋顶正在往下渗着水,滴落在残破不堪的山神石像上。
石像前,一名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的少女正蜷缩在那里虔诚祈祷着,言语真诚无助到让人心疼。
“山神爷爷,求求你,快让我哥哥出狱吧,快让他出狱吧!我天天摘山果供着您,我天天给您磕头,您显灵吧!”
“小婉,小婉,小婉……哥哥出狱了!哥哥回来了!”
苏辰瞬间崩溃,走过去,蹲下身来,将上衣脱下披在妹妹湿漉漉的身体上,轻轻摸着她的脸,目中满是柔情。
“哥……哥,你真的回来了,山神爷爷显灵了!”
苏小婉满脸惊喜的笑容,泪水若决堤一般流个不停,趴在苏辰的肩头放声哭着。
“小婉,哥哥糊涂,哥哥让你受苦了,你放心,往后你都不会再受苦,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!”
苏辰轻轻地捋直苏小婉的蓬乱的头发,低声安抚着。
“嗯!”
苏小婉用力点头,“哥,你以后忘了白蕾吧!
她就是个蛇蝎女人,你刚进去没几天她就领着他的姘头到咱家刺激我,故意让我精神失常看乐子。
起初她把咱家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,后来听说咱家有拆迁资质,就直接把咱家房子卖了,把我逼得无家可归,我好恨她!”
“小婉,你放心,你所吃过的苦,我会十倍让她偿还!”
苏辰目中杀意弥漫,冷冷说道。
“不,哥,你可千万别胡来,他那个姘头是名武者,咱斗不过他们的,咱忍了吧!只要他们以后不再欺负咱们,咱就知足了!”
苏小婉情绪激动道,生怕苏辰再做傻事。
“武者?!”
苏辰冷笑,不等跟妹妹说自己狱中的遭遇,只听得庙门外传来了一双男女越发清晰的声音。
“蕾蕾,我猜那个冤大头顶罪包一定找到了他妹妹,兄妹俩正抱在一起无助地痛哭呢!”
“哼,他也就那点出息了,还妄想出狱后我等他,真是痴心妄想!”
“你今天没去接他出狱,我估计他一定像个孩子一样,委屈地哭了吧,呜呜…哈哈……”
“哼,这么大个男人委屈哭了,我想想就觉得恶心!”
不过,亲爱的,他那套价值两百多万的拆迁房,足够咱们结婚买辆跑车了!拿他的钱,睡他的女人,哈哈……爽……”
“哎呀,诚坤哥,你怎么这么说话,讨厌!”
就在那名叫穆诚坤的男子准备在白蕾身上揉一把的时候,苏辰从破庙中走出,目中杀意凛然……